境内STO项目，到底能不能在海内外“合规”？

12月1日，北京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局长霍学文在演讲中告诫STO从业者， 如果在北京开展活动，政府将视同非法金融活动予以驱离。 这一表态给近期受到市场热捧的STO概念降了温，疑虑者有之，认同者有之，一时众说纷纭。如何在相应的理论基础上解读现阶段 STO 的合规性，正是本文试图探讨的主题。

注：本文不作为任何具体项目的法律意见，请勿盲从。

昨晚的朋友圈被 STO 霸屏，地方监管机关提出 STO 视同非法金融活动；某机构法律人士提出在律师指导下，到美国依法备案，通过发行证券型通证的方式募集海外资金，是完全合法的。业内老友有些迷糊，纷纷私信给我， 到底STO是非法的，还是通过律师指导可以在海内外合法合规？

这个问题很前沿，我虽然在美国读过一个法学硕士学位，但毕竟十年没有主办美国法的业务，加之，国际私法本身的专业性较高。我们尝试做一点分析，不供参考，诸位仁兄请理解。

01

STO，前景到底如何？

说实话，币熊了很久，从稳定币到 STO 似乎圈内老友们都在“上下求索”，试图找到一条能够走通的道路。项目方也在观察。如今的资金链太紧，已经有项目方的账上，只剩六万RMB，还要打发一大堆“代投”惹来的普通购币的自然人。

稳定币要挂钩法币，没有啥法币后盾的项目方，当然走不了这个路子；剩下比较热的概念就是STO（证券型代币发行），换句话说，项目方没有法币，但有资产，可以把 资产进行 ABS 证券化进行打包分份 的操作，以换得资源（其他数字货币）的支持，活下来。

昨晚一则消息来自中国企业领袖年会，北京市地方金融监督管理局霍局长发表演讲时告诫 STO 从业者，如果在北京开展活动，将视同 非法金融活动 予以驱离；马上，就有一个新的消息出现，一位法律人士就如何客观认识STO的合法合规问题进行了阐述，在法律指导下，到美国依法备案通过发行证券型通证的资金，是完全合法的。似乎，后者给圈内老友们吃了定心丸，甚至有朋友私信询问我作为执业律师能不能指导他们穿越国境线，顺利赴美融资。

其实吧，俺一个中国执业律师，虽然有点美国法基础，但对于美国各州法律及案例不尽了解（痛恨当年读书时，年轻玩心重），只能是老友们在 中国法项下 出现违法违规时，出手搭救，尽量避免更重的法律风险，仅此而已。

02

中国法到底怎么看待STO？

我相信，无论是政府一方，还是市场一方，有个共识： STO在中国境内是不合法的 （非法公开融资行为或非法发行股票证券行为），也不能面向中国公民进行融资。

当然，在具体操作的时候，总有项目方经历九曲十八弯，绕到最后，还是要募集中国人的币或者钱，那是事实，咱不争论。咱们可以讨论一个更有趣的话题，如果真的按照美国证券法的豁免条款（Reg A/D/S），我国项目方或实际控制人是我国居民的项目方顺利通关，在美国法项下是合法的，其可以向该条款容许的“合格”投资人募集资金或等价数字货币。如果出现融资纠纷或者侵权纠纷，需要执行项目方发行通证所代表的资产，那么， 中国法院会支持这样的请求吗？

我请教了民事诉讼高手（前民事法官）张雪女士，如果 IC0、STO 在一些国家是合法的，但是在我国是非法的。国内项目方在海外发币，底层资产是境内资产（含知识产权、房产等），那么，从外国渠道买入该通证的持币人，到中国起诉要求确认募集资金（募币）合同有效，中国法院会怎么判？

她推荐给我一部法律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》，其中第五条明确载明：外国法律的适用将损害中华人民共和国社会公共利益的， 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 。内个，其实吧，涉众的，尤其是涉及金融消费者保护的行为或者合同，恐怕不能仅仅遵从合同各方的个人意思，还要照顾 更为重要的“法益” 。也许，某些境内币友通过各种代持、各种基金会、各种包装终于在海外买到了当地合规的金融产品，but，一旦涉及中国境内资产又被打回原形了。

03

我国法律会不会移植美国法律对STO的规定？

作为一枚律师，我也衷心希望行业能够越发展越旺盛，而不是无边落叶萧萧落。看到当年布道的大哥们，被一群群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持币人追得满地跑，俺也觉得难过。很难想象意气风发的他们，如今疲于应对“非理性维权”.....

由于对于“证券”这个词汇的理解和定义不同，中美两国在对 STO 的态度大相径庭，这并不表示美国就对 STO 是友好的，从侧面印证，对于肆意发币的行为，他们的 严肃态度不亚于我们 ，只是因为美国法里的证券是相对宽泛，既然 STO 发出的通证是一种广义上的证券，总要给个监管的说法（今年11月初香港地区对于虚拟资产的态度，极为类似，并不是积极鼓励而是没办法必须管起来）。

同时，证券在我国公司法和证券法项下的解释是“严格”的（并非所有对资产的等额分份都能被视为一种证券），结合，我国具有一个典型的罪名：刑法第179条擅自发行股票、证券罪，这就说明 我们的法律结构和管理方式不同 。既然我们不同意未经有关部门批准，市场主体就可以自行发行证券，也没有给予“法律豁免”，所以， 在中国境内从事 IC0 或变相 IC0 都是违法行为。

坊间听说，在去年9月4日之前也有地方试图对于发 Token 给与“监管沙盒”，但是我们必须理解，擅自发行股票证券或者非法经营这样的问题，至少要 国家基本的法律才能“豁免” ，不是一个州、一个市就能做到的。即便是有地方的红头文件豁免了某个企业的某类行为，也无法挡住非法经营、擅自发行股票证券的刑法风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