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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沫破裂，投机者逃散，如今比特币的信仰者在做什么？
2018年，比特币从今年初最高点16800美元跌至如今的3750美元，市值缩水77%。
12个月里，只有5月、7月、9月三个月，比特币的价格超过了上个月的最高点，“下跌”成了比特币的2018主旋律。
比特币只有每次暴涨、暴跌的时刻，才会让BTC这三个字母在币圈外的世界获得关注。
主流媒体、社交网络的每一次讨论，都会让一些人进入币圈一探究竟，甚至诞生了一些传播比特币信仰的布道者，他们迷恋着这个名为“点对点电子现金系统”的去中心化网络。
最见效的布道是价格，去年登顶2万美元的比特币快速吸睛，聚集起庞大的投机市场，未成想在2018年遭遇寒冬。
泡沫破裂，投机者逃散，比特币的信仰还在吗？布道者隐退，信众退守到了原有的小圈子里。
文｜凯尔
编辑｜嚯嚯、文刀
币价登顶，新“信徒”进场
12月24日平安夜，一个多月持续下跌后，比特币突然“诈尸”，币价从低点3165美元在9天涨至3800美元，涨幅超20%。
久违的涨幅并未持续多久，一天后，市场回调到3650美元。
2018年的大部分时间，比特币都在跌。这样的情形对于投资者来说已成常态，人们再也没有见过比特币登上2万美元的盛景。
跌跌不休的币价动摇了持币者信心，王明（化名）决定离开，今年5月，他在9000多美元“抄底”，“什么币王，其实就是骗人空气币，比特币，再见！”在一个炒币微信群里冒泡后，他退出了群聊。
今年10月31日，比特币白皮书发布10周年，当天的币价为6340美元，从3个月前的8000多美元下跌以来，已经横盘近一个月的比特币被币圈群众调侃，“你已经10岁了，要学会自己拉盘了。”
一个半月后，12月15日，比特币价格再度腰斩，跌至3200美元的年内最低点。
CoinMarketCap数据显示，这一年，比特币已经距最高点跌去近80%。
10年前，代号为“中本聪”(Satoshi Nakamoto)的神秘人发布了名为《比特币：一种点对点的电子现金系统》的白皮书，设计出一个脱离中心化主体、用每个个体的力量来构建一个点对点的支付可信网络。
一年后，他创建出一个客户端，而个体的力量来自人们手上的电脑，只需要安装这个客户端，通过贡献CPU的算力来计算结果，获得名叫比特币的奖励。
由此构建出的这个分布式节点网络最先吸引了极客们的注意。直到一个程序员用他获得的1万个比特币购买了披萨劵，才让比特币有了价格的概念。
比特币走出极客圈，走进暗网交易，催生了交易所的出现，也构筑出一条价格曲线，甚至围绕着它还延展出一个产业。
这一切不过10年的时间。而比特币每一次的暴涨暴跌，都吸引着外界的关注，从极客玩具到暗网交易工具，从投机标的到庞氏骗局，比特币的注脚在增加，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这个网络。
新东方教师李笑来、墨迹天气联合创始人赵东，都是国内知名的比特币早期投资者，进入风投行业的北大毕业生吴忌寒翻译了中本聪的白皮书。
相信比特币共识的人构建出类似宗教般的信仰，在小范围将它传播开来，后来才有了现在头部交易所诞生的故事。
2017年9月之前，中国曾是全球比特币交易的主流市场。9月的第4天，中国对数字货币的最严监管到来。外界说，比特币完了。
不料，被驱赶出中国市场的比特币在短期受挫后，扶摇直上，创下2万美元的历史最高点。
更多人的“信仰”正是在那时被造就的，入圈者小禾认为，“能赚钱就是最大的信仰。”去年6月，他买了比特币，半年时间赚了几百万，“以前，做梦都不敢想 。”
今年年初，比特币的聚富效应吸引了一批新信徒，Token Fund、区块链项目方、自媒体如泉涌般涌入市场，人人都想成为“财富神话”的主角。
价格暴跌，投机客退散
“投资谈信仰，就是传销式洗脑。”在币市寒凉的今日，一名投资者认为，比特币未来价格走势还会持续走低。
“跌跌不休”的币价已经击碎了年初的幻想，“1月时，觉得兰博基尼不是很贵，现在只想找个洗车的工作，说不定有机会给兰博基尼洗车，顺便摸下方向盘。”微博网友用段子来描述币圈人如今的处境。
受伤的不只是投资者，曾经市场上超过千家的Token Fund如今偃旗息鼓。就连年初时高举“All in”区块链的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，也不知何时悄然删掉了所有关于区块链的微博。
“起初，大家豪气冲天，出手阔绰。现在，投资机构交流时，大家相逢一笑，都2个月没出手了。”币信COO熊越如此形容蔫了的机构投资人。
一些人的信仰源于赚钱，那么赔钱就是信仰快速“水土流失”的过程。
矿工“德子”关掉了他的数百台矿机，他说比特币是他命里的劫，“挖矿即亏损”的经历让他一度怀疑人生，“如果没遇见比特币，我不会投入那么多，结果币价跌个没完，回本遥遥无期。”
短短一年时间，比特币的拥趸者们陆续离开，不禁让人想起摩根大通CEO对比特币的“骗局观”，“比郁金香泡沫还糟糕，不得善终。”
有趣的是，去年 5 月，摩根大通宣布与一家刚成立一年的加密货币公司Zcash进行合作，开发了一个基于区块链的软件，让用户可以选择“隐藏”他们的交易。
5个月后，摩根大通将Zcash的隐私技术整合进它的开源区块链平台Quorum。该举动被业内人士视作摩根大通入局区块链的佐证。
今年年初，摩根大通首席执行官Dimon再次对当时火热的比特币发表了他的看法。他说，如果发现银行交易员买比特币，交易员就会被炒鱿鱼，“因为他们愚蠢。”
信仰者退守小圈子
比特币的暴涨暴跌下，币圈人来人往，出现过繁荣，也经历了苍凉。
信仰退守回原来的小圈子内，一名早期持币者对“背叛者”嗤之以鼻，“认真看过比特币白皮书的人不超过1%，离开的都是投机者，看不到比特币本身的技术价值。”
2013年买入比特币的微博大V“周叔”直言，他持有的比特币从最高的100倍收益，缩水如今的20倍，但这丝毫没有改变他对比特币的看法。
“我这样的囤币党，比特币值多少人民币、美元都没关系，我只想要确保持有的比特币数量在增长。”在比特币跌至3500美元时，“周叔”又买入了一些。
作为穿越过数次牛熊的老人，他认为只要手中持有的不是“空气币”，比特币运行的网络不会出现重大漏洞被攻破，那么从长期来看，熊市只是一场正常的周期性波动。
这个网络曾在今年10月，让一笔价值1.94亿美元的比特币转账，仅花了0.1美元的手续费，这在现实世界的银行里不敢想象。
有人估算，这笔钱走银行转账，需要花费数万美元的手续费。
CoinTiger交易平台创始人凌凤琪认为区块链的发展速度比互联网快七到十倍，“按照规律，比特币和区块链都会达到更高的历史高度。”
币价的下跌让小禾开始认真琢磨比特币。
今年8月，他下载了由中本聪开发的比特币核心钱包，对这个可以挖矿、转账、创建地址、查看密钥的产品功能感到震撼，“不需要第三方做担保就能完成交易，太强大了。”
他对已经消失的中本聪表露出崇拜，“有人说他应该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，我觉得很够格。”
信仰者们认为，比特币构筑了一个新的价值传递网络，未来足以撼动现有的金融格局。而投机者不过是看中了它带来的暴富可能。
总量设定为2100万个的比特币，已经有1744多万个被挖出并在市场上流通，存放这些比特币的载体被称作“地址”。
区块链监控公司 Chainalysis 最近的监测显示，截止 2018 年 12 月，比特币地址总量大约有 4.6 亿个，其中1.72 亿个地址具有经济相关性。也就是说，只有1.72个地址被个人和企业实际控制。
即便如此，这 1.72 亿个地址中，也不是所有地址都持有比特币，其中仅有 2700 万个地址实际拥有比特币。
而中国最大的支付工具之一支付宝，已经在11月底达到了9亿的全球用户数。相比法币，比特币的用户还不值一提。
没有任何一个主流国家愿意承认比特币存在“货币”属性，最多将它定义为一种数字资产。
9月，币圈曾广传一个纪录片，一个90后姑娘用0.21个比特币，挑战在北上广等大城市生活21天，姑娘差点饿死街头，靠币圈人支援才完成挑战。
粗糙的纪录片营销味道浓重，但也捕捉到一些真实镜头：女孩在街头询问路人，你知道比特币吗？大多数人摇头摆手，绕行离开。
